2013年1月3日是Leo的大喜之日,但却没给我们寝室来多少喜事。晚上突然断电,电来了想开空调,才发现遥控器不见了。于是,倚着冰冷的柜门,默默地爬回被窝。墙和床依然震得厉害,却没有一点暖意。吵,冷。
由于没睡好吧,4号一醒来便是六点多了。二十多分的时候想冲到欣欣买点直接到教室,哪知道那地实在是不容许我跑了。可想而知,还没杀出风荷苑,铃声就开始响起。那种腿欲奔之而不能行的感觉真是憋得慌。无奈的雪,她早到了,我却迟到了。
教室是暖和的,而且墙也不震,三两口,早饭下肚,眼皮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合上,英语早读,Leo还在那欢天喜地呢!所以大家从口里蹦出来的没几个是英语,何况声音是敌不过困意的。
雪似乎有点停息。铃一响,几乎所有的人都挤了出去,用Leo的话说:走廊上停满了麻雕。“三面半”包围的望湖楼是打雪仗极好的地方,是立体的,全方位的。本来扔雪球的人并不多,扶手上的雪也不多,但当几个“无辜”者被砸中,或头,或手。于是,便火起来了,有人干脆拿了水桶去楼下装了一桶。个个蓄势待发,当砸中对面的墙或直接从屋顶飞过时,便会引来“嘘声”,当砸中对面的“无辜者”时,便会哄“廊”大笑,亦或是捏个雪球“怂恿”他再扔一个。超哥是引来“嘘声”最多的——几乎每个,应该说就是每一个,都扔上了对面三楼的屋顶——那里那会有什么人呢!
但有些还是有必要说明的,要想把雪球扔到对面是不容易的,哪怕是在二楼。我捏了个砸,超希望哪个人能中彩。没想到,球不过是到了对面的花坛,连个人影都没够着。
今天上午就两节课:“英语生物”,其中“英”还成了半自修。于是那“再扔过”的想法就没从脑子中走掉过。的确,一下课就有人去准备弹药了,一个个活靶子也都里三层外三层地站好了,错落有致。
没扔几个,对面三楼就传来“别扔了”,由于对面是文科班,所以就觉得没几个人能扔得到我们这边。不想,这“万花丛中”探出了年段长的头,唉“别扔了”成了现实,虽然少了雪球,但大家面对满天,满地白雪还是乐此不疲的,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吹空调。没有雪球就散场吗?这么多精灵鬼,点子是层出不穷的。“三面半”包围的望湖楼中间围着一大块空地,其中一半没有积雪,一半还是积得蛮厚的。不知是哪位鬼才跳了出来,在雪地上滑了起来。起初除了他周遭的人,没几个人看得出他在干什么,多数说“好傻”,于是一个个雪球从“三面半六方”砸了过去,他戴着的帽子还有什么用?但当他写的第一个字还差一画时,我们猜出了他的目的。好鬼!“‘文’的一点该朝哪个方向?”显然,他是有点被砸晕了。“文军”二字在他的滑行下写成了。不过“军”中的“车”的确是小了点。
有了他的开头,于是又冒出了“何铭铭”,“何大江”。由于字实在太大,又或是不满写了“何”却没写“大江”,所以,一个横写“铭铭”,一个竖写“大江”,“何”字也就共用了。
值得一提的事年段长被挤在角落里,看着楼下的少年写着自己的大名,只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——不是严肃,更没有生气,像哭笑不得。
第二节语文课还是被镇住了,但这效果持续时间时不长的,至少在铃响前已经有人在暗暗数秒。
第二节下课,学校组织冬季长跑是不可能了,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在这大冷天冒着雪出去跑跑——打雪仗。
一到操场那真的是亮瞎了我的狗眼!每一个脚印,哪里都是白的:跑道,草地,沙坑都去冬眠了。本想插插口袋,多欣赏一下这难得的冬景。不想,脖子被狠狠地砸了一下,雪灌了进去,那,那真是“透心凉,心飞扬”。不顾一切,捧起一堆雪就撒过去,虽然面积大,但还是没碰到人——除了我自己。看有人又团起了雪球,没来得及拿雪,便撒腿就跑,可这跑有说没用呢!于是捧起雪就砸人,管他是谁,反正砸正蹲着团雪的人是最爽的,砸进帽子是最爽的。
慢慢地,便有了盟军,慢慢地便组了队。超哥是最惨的,Tong boy是最坏的——六打一正是他策划的,不知情的超哥可谓被砸得晕头转向,敏杰是最富同情心的——叛变了。但却是最狡诈的——起初被他砸都是防不胜防,可谓家贼难防啊。五打二,很显然,我们优势完全没了,超哥的“狠,准,大”无敌了。
不知什么时候,飞来一个红色的球,啊,有人踢足球。还真能想,这被足球砸一下,那可不比雪球那么温柔,一脚踢起来还有雪做烟雾弹,有时真是躲得了雪却躲不了球啊。
这不禁让我想起夏日里春晖的大水。几乎是要没过膝盖了。操场上满满的积水,也分不清多少东西。蚯蚓是游泳健将,在红色的跑道上挪动身子。也是望湖楼的一帮人,现在的高三们。赤着脚,带着脸盆,水桶,甚至是破篮球都上了,打起水仗,打着打着,也突然出现一个足球,十来个人在水中踢起了球,这可比雪地里惨多了,一脚下去,水花飞溅,自己也常常因“反作用力”而摔倒。守门员当然也下意识地往水里扑。但大多数情况是:人倒在了水里,半口水,半口泥,还伴有几根草,但那球呢?浮在上面打几个转罢了。
发大水时,空的热水瓶都浮在了水面上,任由涟漪推着游。冬天,也就是今天,欣欣前面的热水瓶大军都穿上了衣,戴上了帽,虽说都是白的,但却充满了喜庆感,一眼望去是一个个白种土拨鼠,或是一个个彩色的雪人。
说起雪人,便想起了前不久我们寝室的“睡神”和一帮睡神趁着暮色,在女生寝室门口堆的雪人。以至于很多人在回去时驻足观赏,绕道而行。
上次雪下得小,便拍了几张照——没多大感。这次,这2013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够大,纷纷扬扬地持续,哪还用什么照片记录,大家有目共睹,没有“屏幕”倒是玩得更high,没有镜头,倒是笑得更自然。温度哪是阻止我们的因素,空调哪是能使我们平静的机器。也没必要把屏幕和镜头总是带在身边,握在手里,我们的眼睛干什么用?我们的笑肌干什么用?我们的耳,鼻,脑,心,激素,神经又是干什么用?不就是享受生活。
中午,是冒着雪去搬水的,运气算好,唯一的三轮车在一旁只等我们。一路慢行,虽然有冰,但那冰很松,很软,还和着水,所以并不觉得滑。但在回来的路上,总是能遇见几个顽皮的,从车顶上抓一把雪,捏实,往两旁的树枝上仍,那枝叶上的雪顺势而下,于是,推着车,又走不快的人,只能挨这流星雨般的雪,一声尖叫应和着那不远处仰山楼玩雪的同学。这雪与人已经融为一体,那还需要什么伞呢!
下午的雪仗是依然没有停息的,因为雪还有,雪还没停。人少了,但球却大了,楼下扔上来,很多都砸进了12班的门里。由于二楼没雪,所以就只能“草船借箭”,但要知道这草船是痛苦的,由于下面的“箭”多,所以,根本不瞄准便投了上来,可想大多数草船是无辜的。班长看到雪球飞来却逃不掉——后面有人。于是,眼镜片上,眼睛架上,便满是雪。超哥呢,仅顾着下面的,不想对面还有一个“狙击手”,飞来的雪球不大,但却直接进了超哥的领子——一道完美的抛物线。
还有人被里面的人堵在教室门外,粮尽弹绝,捂着头也没用,被一阵狂轰乱炸后,捡些散落的雪做最后的反抗。那砸爽了的完事后也没闲着,趁老班还未来,清扫战场,毁尸灭迹。这不是因为他们多么地顾全大局,而是被打扫的大妈用扫把柄教育过的——她已多次边扫雪边教育我们别扔,而且还把栏杆上的雪全扫了下去。
回到无辜者。上午的无辜者都是学生,下午就不仅仅是学生了,路人甲乙丙,还有老师。那刚从文印室驮着一碟试卷的老师,刚收起伞脑袋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。愣是愣了许久,但终是没有发火,摇摇头,抖了抖试卷便走了。砸他的那一学生这一愣可就完了——被另两个人用“巨无霸”给狠狠地砸了。
傍晚,积雪更厚了,路过曲苑的那条林荫小道上,两旁杉树的根已经垒起了高高的雪,那红色的消防栓也顶了一顶白帽。走在风荷苑内,鞋踩在雪上或吱咯或吱吱咯咯作响,或是“咣”地一声——为了不踩到冰而进了水坑,水从斜面渗入鞋内,紧接着整个棉袜都吸饱了水。一步一滑打完热水回来,脱下鞋,那袜子已几乎拧不出水——快结冰了。两双鞋都湿了,没办法,只能是换了双袜子就回教室了。匆匆地路过风荷苑的亭子,昨晚还有人在那边打雪仗,今天都没有一个脚印,这摔到藕池里可不是好玩的。
晚上,望湖楼是静了下来,但操场上呢?人头攒动。在昏暗的钠灯下,跑动的不仅有高二的,更多了几个赶来或路过的高一。与白天后来的分组不同,晚上更多的是乱。大家都戴着帽子,也不认——估计“想看清楚”这一犹豫,自己可能就中弹了。所以尽情地砸吧,反正谁也认不清谁,砸中了便是幸运的。这天时,地利,人和,哪还会有几多良机。
意犹未尽地回来后,没戴帽子的超哥头发已是晶莹剔透,戴了帽子的春分卫衣上全是雪痕,怎一个“惨”字了得。
操场完了便是教室,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教室吃东西。晚一下便泡了杯麦片,边喝边欣赏下面活动的夜景。突然传来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。孙某飞快地跑过来,紧随其后的是“鸟叔”施某某,左手拎一红色大桶,内装白雪,整一桶,右手抓一把雪就往孙某头上扔“侬贼盥东”。转眼便只有余音。留下一走廊的惊叹号。不想没过多久,他俩又一前一后地跑过来了,鸟叔桶中已经没有雪了,于是,于是就直接把桶扣在了孙某头上。他俩演得真,我们当然也得笑得起劲些。
但真正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却默默地发生在教室的另一面:彬哥拉着王者说“你是不是男人妖。”“快下去捡”。了解到彬哥的钥匙落到了窗外,望下去,已经无影。正常思维让我们以为是王者扔的,但一细问,才知道,是彬哥自己,自己把钥匙扔了下去。不知道再下一小时的雪,这钥匙是否还能找得到。
晚二下,王者拉着我们四五个人便下去找。这么大的雪,还能有什么结果,只能被雪盖了几个帽。
在喧闹的路上,伞连伞,雪接雪,只有一个人悠闲地迈着小步,好像学步的小娃。撑着伞,戴着帽,还有一副毛绒的蓝耳套,在没有脚印的雪地上(草坪上)走甚是可爱。
风荷苑应该是个沸点,极少有人在路过两大花坛,进寝室后没有被“误伤”的。三两的值周老师也只能说“小心滑,早点睡”。不进院子半步。哪还有什么办法,要不是那惹人的牌子,他们也得加入混战了。
这个冬天不碰雪是很难的,因为她实在下得太激情,而这种激情正是应和了下面的人们,人雪共乐,骚人搁笔费评章,冰雪可化,圣人难夺其中狂。真是人噪雪愈静,气冷意更清。